提前投票创历史新高：意外状况不断，总统之争仍有看头

* “中美友好互信合作计划”是由复旦发展研究院和丰实集团共同打造的中美关系研究的学术平台

距离大选还有两周，美国所有州已经开始向选民发送邮寄选票。美国选举项目(U.S. Elections Project)的数据显示，截至10月17日，美国各地有超过2400万选民在11月的选举中投票，人数远远超过了2016年，而民主党人在这次历史性的提前投票中暂时处于领先地位。然而不能忽略的是，提前投票盛况下各州状况不断，同时10月14日爆出的亨利·拜登“邮件门”事件、哈里斯由于助手感染新冠被迫暂停竞选活动、以及两位候选人在下一场辩论（10月22日）中的表现仍然是此次大选最后阶段的重要变数。

提前投票盛况空前，

总投票率或创历史新高

提前投票(Early voting)或邮寄缺席投票（Mail-in Absentee voting）是公开选举中的选民在选举日之前进行投票的方式。2020年，全美有42个州和哥伦比亚特区在选举日之前提供某种形式的提前投票，提前投票的机会和时间因司法管辖区和选举类型而异。目前，康涅狄格州、肯塔基州、密西西比州、密苏里州、新罕布什尔州和南卡罗来纳六个州不提供选举日前现场投票选项。在可以提前投票的州，选民既可以像选举日那样在固定的投票站或投票中心投票，也可以提前在当地选举办公室投纸质选票，这种投票有时也称为“当面缺席（In-Person Absentee）”投票。提前投票既可使选民不必依靠邮政服务投票，又可避免在选举日当天在投票地点排长队投票，对一些选民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选择。

各州的提前投票选择。来源：National Conference of state legislatures。

各州关于邮寄投票的要求。来源：Business Insider。

佛罗里达大学的“美国选举项目”（U.S. Elections Project）数据显示，截至10月17日，已有超过2400万美国人提前投票，包括亲自投票和邮件投票，达到2016年大选的总参选选民的12%，此时距离联邦法定投票日还有两周时间。相比之下，在2016年大选的同一时刻，大约只有600万张选票被投出。数据显示，明尼苏达州、南达科他州、佛蒙特州、弗吉尼亚州和威斯康星州这五个州目前的投票数量，比它们在2016大选的总投票数高出20％左右，这也意味着在选举日之前能获得比预期更多的结果。

总体提前投票情况，截至2020年10月17日。来源：U.S. Elections Project。

缺乏应对经验，

多地提前投票过程意外频发

庞大的选民人数导致了人们排起了长队，有些人甚至要等上11个小时才有机会投票。从民众在社交媒体晒出的提前投票经历看，等候投票的队伍常常绵延数个街区或停车场。除长时间等候外，美国多州选民参与提前选举时遭遇技术故障，导致投票进度变慢。弗吉尼亚州一处选民登记网站于13日崩溃，当天恰好是选民登记的最后一天，州法院只得裁定延长登记时限至本月15日。此外，如宾州阿勒格尼县、俄亥俄州富兰克林县都出现了向万余名选民邮寄错误选票的情况，不过新的选票已经被重新发送。面对类似情况，各州正纷纷加紧行动，购买额外的机器来整理选票或延长最后投票期限。这些规则的改变在关键州引发了争议，一些州将通过法院来决定选民投票方式和选票的有效性。
更严重的是，不少地区的提前投票中都出现了疑似“选民压制（voter suppression）”的现象。加州部分县被共和党人放置“山寨”投票箱、得州一个郡数百万人公用一个投票箱都是此前在社交媒体上热议的话题。加利福尼亚州总检察长贝拉于10月12日向该州共和党发出了制止令，此前该党承认布置了非官方的选票箱，被州选举官员认为是非法行为。据报道，这些投票箱在当地政党办公室、候选人总部和教堂被发现。加州州务卿帕迪拉称，加州居民只能投递其县选举办公室部署和保护的官方投票箱。此外，由于很多地区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应对暴涨的选民，在投票过程中出现了拖延的情况，这也被许多人解读为是一种选民压制。

共和党投票率落后，

特朗普策略大转变

“疫情让申请邮寄缺席投票的选民空前增加，因为民众对前往投票站投票是否安全感到担忧。”北卡罗来纳州民主党通讯主管库克（Austin Cook）表示，“在民调连续落后的状态下，（美国总统）特朗普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有追赶民调落后的时间，因此他一再抨击提前投票的方式。”实际上，疫情在美国爆发后不久，特朗普和他的竞选团队就开始了一场反对邮寄投票的公关和法律战，他们声称，扩大邮寄投票会导致更多的选民欺诈和舞弊现象。早在今年7月，民意调查和邮寄选票的趋势就显示，特朗普的言论对选民的投票选择产生了影响，即使是在拥有大量年长的、受益于邮寄投票的共和党选民的佛州。

然而，特朗普随后又突然对邮寄选票的态度出现大转弯。当八月初被美媒问到“对邮寄投票有何疑问”时，特朗普表示支持佛罗里达州的“提前邮寄选票”，因为佛罗里达州的选举系统“安全可靠”。有分析人士指出，特朗普之所以转变态度或许是因为他此前并不知道邮寄投票也是很多共和党选民支持的投票方式，而他“不应该怀疑自己人的选票的合法和有效性”。佛罗里达大学政治学教授麦克唐纳（Michael McDonald）认为，总统的相关言行已经让共和党的选情出现了危机，致使佛罗里达州在早前申请邮寄投票的民主党选民比共和党选民多出60万人。随着民主党人开始在缺席投票请求上领先，也为避免刺激民主党选民“对着干”， 特朗普团队紧急停止攻击“提前投票”，转而登记了更多的选民，并吹嘘一个更大、更深入的实地选举计划，可以吸引比拜登竞选团队所希望的更多的支持者。而民主党人表示，特朗普依靠选举日的投票率来赢得胜利的策略存在风险，因为天气或冠状病毒感染激增等不可预见的因素，可能会在11月3日挫伤选民的热情。

皮尤研究中心在10月14日发布的报告中指出，两党选民对选举过程的看法存在严重分歧。来源：Pew Research Center。

美国选举项目汇编的数据显示，民主党人对邮寄选票的申请比率比共和党人高，而且寄回选票的比率也更高。截至10月15日的近180万张选票中，56%的邮寄选票来自登记在册的民主党人，24%来自登记在册的共和党人，20%来自无党派选民。这些选民既没有政党背景，也不属于第三小党。这些独立选民的喜好很难衡量，但民调显示他们大多支持拜登。此外，根据佛罗里达州民主党的一项内部分析，他们的模型显示，已经投票的选民中有31%在年龄和种族分布上与拜登的支持者关系更密切，只有11%的人表现出特朗普支持者的特征。共和党人认为，今年提前投票数量的暴增让民主党人在很大程度上蚕食了他们在选举日的选票。“这些热情的迹象毫无意义，民主党的早期选民是那些无论如何都会投票的人。”但承认民主党选民中热衷投票的比率很高，他们在争取成千上万的低倾向性选民和新登记选民方面处于优势。美联社对提前投票的一项分析也显示，目前8%的提前选民以前从未投过票，13.8%的人在他们有资格参加的之前选举中只投了一半或更少的票。

通过政党登记的邮寄选票情况，截至10月17日。来源：U.S. Elections Project-2020 General Election Early Vote Statistics。

麦克唐纳认为，出现这个变化是因为疫情背景下许多州扩大了提前投票和邮寄投票的渠道，同时基于美国疫情愈演愈烈、经济持续萎靡的现状，选民也渴望能够对特朗普的政治前景产生影响。不少选民认为，此次选出的新总统将是决定美国抗疫工作、重启经济的关键因素之一。现已报告的投票人数来自31个州，随着更多的州在未来几周开始提前现场投票和报告邮寄选票总数，这一数字将迅速攀升。初期投票人数的激增使得麦克唐纳预计，本次大选的总投票人数或将达到1.5亿人，占合格选民总数的65%，为1908年以来最高。

据美国选举援助委员会统计，2016年大选中约17%的选民提前投票，23%的选民选择了缺席或邮寄，60%的选民选择了亲自投票。而今年局面可能会逆转，因为目前大多数选民都准备在选举日之前投票。麦克唐纳指出，目前已经出现了选票的“竞食效应（cannibalization)”：“如果一场竞选最终只把可靠的支持者作为早期选民，那么它就会蚕食自己的选票——成熟的竞选活动是利用选举前的提前投票阶段来锁定那些最不可能投票的人，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有能力等到临近选举日的时候去联系更有可能投票的选民。”麦克唐纳认为，无论目前的提前投票趋势是否能预测最终结果，民主党人都有“锁定选票”的关键优势。

拜登竞选团队的首席分析官贝卡·西格尔（Becca Siegel）认为， 在11月3日之前投票的选民越多，竞选团队就越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些“仍在做决定的人”身上，让后期的竞选策略更有针对性。但TargetSmart的策略师和数据分析师汤姆博尼尔(Tom Bonier)认为，目前提前投票的人口统计数据显示，投票率出现了大幅上升，不能仅仅用“竞食效应”来理解；高投票率“可能对任意一方有利，一切都要看情况。”

图片来源：BBC。

关键州选情仍有看头，

拜登并非稳操胜券

尽管两党工作人员都预计提前投票会对拜登有利，各州初步的数字依然超过了民主党人的预期。佛罗里达、爱荷华、北卡罗莱纳和宾夕法尼亚等摇摆州提供的邮寄选票都显示，在寄回的邮寄选票中，注册民主党人领先于注册共和党人两位数。在重要的摇摆州佛罗里达，已有200多万选民投出选票。截至周四，民主党以384,000张选票的巨大优势领先。这是通常在缺席投票结果上略占优势的共和党人首次被民主党超过。在这个“特朗普必须赢得的摇摆州”，提前投票人数之多让民主党人兴奋不已。

但佛州民主党工作人员、支持拜登的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团结全国”(Unite the Country)主席史蒂夫·斯卡尔(Steve Schale)认为，现在庆祝还为时过早，因为“共和党的一大波浪潮即将到来”。他说：“这些数字对我们来说相当惊人，回报率和民调结果看起来都不错。但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首先，共和党的数据显示，尚未投票的高倾向选民比民主党多出40万。共和党人已经向民调专家和特朗普竞选团队表示，他们宁愿亲自投票。”
因此，虽然民主党目前的领先无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包括拜登在内的民主党候选人将在11月大获全胜。由于美国人在投票上存在严重的党派分歧，选举日的现场投票很可能会偏向共和党。《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和YouGov最近进行的一项全国民意调查发现，45%的特朗普支持者计划在选举日亲自投票，而在拜登支持者中只有18%的人有此打算。民主党的另一个不确定因素是，到目前为止，年轻选民的投票率相对较低。以乔治亚州为例，根据美国国务卿布拉德·拉芬斯珀格(Brad Raffensperger)办公室的数据，周一参加游行的人中年龄在18岁至29岁之间的不到9%。虽然双方都认为年轻选民非常倾向民主党，这可能会增强拜登的优势，但这些等待投票的选民也存在危险。研究表明，与其他年龄段的选民相比，他们的邮寄选票更有可能被否决。同时，共和党一方表示，“在佛州投票就像一场马拉松。你现在看到的只是民主党人的冲刺，但我们这边有更多的高倾向性选民。”特朗普在佛州的竞选主任苏茜·怀尔斯说，并表示共和党正把目光投向早期的现场投票和选举日。

除此之外，特朗普在包括北卡罗纳州在内的多个关键州表现欠佳。西卡罗来纳大学政治科学和公共事务系主任库珀(Chris Cooper)表示：“特朗普在北卡罗来纳州输不起。如果拜登不在北卡获胜，他仍然有获得大选胜利的途径，但特朗普输了的话却没有补救的途径。”库珀认为，从北卡罗来纳州当前的形势看，特朗普和拜登在这里的选情非常胶着，尽管拜登在多项民调上似乎占据优势，但根据Real Clear Politics的最新民调，两人的差距一直维持在4个百分点上下，这在统计误差的范围内，因此难以判断真实民调差距。他认为“北卡罗来纳州的投票结果将会非常接近大选”，同时表示佛罗里达州、亚利桑那州、科罗拉多州和艾奥瓦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威斯康星州的选情也十分重要。这些州都是特朗普在2016年大选中获胜的州，眼下民调都显示拜登领先。德州和乔州通常较偏向支持共和党，但今年由于拜登在全国民调领先的情况下持续拓展新票源，这两州选情也是异常激烈。
2016年特朗普以5个百分点赢得乔州，在德州则赢了9个百分点，但最近民调显示，拜登在乔州逼近特朗普，在德州仅微幅落后；在宾夕法尼亚州，四分之三已经返回选票的选民是已登记的民主党人。据无党派的弗吉尼亚州公共接入项目(Virginia Public Access Project)统计，在越来越倾向民主党的弗吉尼亚州，截至周三，已有近170万选民投票，是2016年提前投票或通过邮件投票的选民总数的三倍多。在肯塔基州，近70%的邮寄选票来自已经登记的民主党人。

拜登在近日的竞选活动中。图源网络。

在这些地方，特朗普试图复制4年前大选最后阶段的策略：举办大型线下造势活动、抨击媒体、攻击对手以获得最大关注。与此同时，对今年大选造成最大不确定因素的新冠疫情正在美国再次恶化，几个关键摇摆州确诊病例本周急剧增加。10月17日，特朗普在竞争激烈的中西部进行竞选活动，参加了在密歇根州和威斯康星州举行的连续两场晚间集会。特朗普警告说，如果他在选举中失败，美国将成为“激进的无政府主义者破坏国家纪念碑的游乐场”，并对拜登发表了大量无根据的指责。与此同时，拜登显得低调得多。在特朗普举行两场集会时，拜登没有出现在竞选活动中。拜登的竞选经理詹妮弗·奥马利·狄龙(Jennifer O Malley Dillon)强调，民主党在一些关键州只会有微弱的优势，认为要在最后关头谨慎行事，像“民调落后一样努力”。狄龙还认为不能低估特朗普在竞选的最后几天通过任何诽谤或不光明的策略重新夺回竞选席位的能力。

在竞选资金方面，特朗普竞选团队在9月份筹得2.48亿美元，远低于拜登团队在9月份公布的3.83亿美元。拜登利用这些额外的资金，在关键州的电视竞选中投入了比特朗普还多的钱，并扩大了竞选版图，有些广告现在甚至在德克萨斯州播放。这也突显出在距大选日仅有两周的时间里特朗普所面临的挑战。

冲刺阶段状况连连，

大选变数仍在

自从拜登获得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以来，全国民调显示他稳步领先于特朗普。在某些竞争激烈的关键摇摆州，拜登甚至经常在误差范围之外表现出持续的领先。然而，正如2016年所显示的那样，全国领先并不起决定性作用，州一级的民调也可能会有所偏离。预测总统选举的真实选民，即“谁会真正去投票”，在每次选举中都是一个挑战。

此外，有很多分析认为，特朗普尽管处于统计意义上的劣势，但他依然存在个人财富优势、执政者优势等竞选优势和一群铁杆支持者，这或许能在最后阶段助其扳回一局，选举团的计算结果仍可能对特朗普有利。在2016年大选中，尽管特朗普上次输掉了全国普选，但他在选举人团(Electoral College)中有相当大的优势。尽管特朗普目前在某些摇摆州表现不利，但如果他能在剩下的选举中以微弱优势取胜，在宾夕法尼亚和佛罗里达等地赢得更多非大学白人选民，他就能获得赢得白宫所需的270张选举人票。甚至还有一种情况是，他和拜登各自获得269张选票，那么总统将由各州代表在众议院投票决定。这种情况下，各州代表团各有一票，要想获胜，需要获得多数州(26个)的支持；同时参议院选举副总统，每个参议员都有投票权；要想获胜，必须获得多数参议员(51人)的支持。由于共和党人控制了大多数州的代表团，所以最后当选的很可能是特朗普（说明：尽管民主党人在众议院占多数席位，但是共和党依旧控制多数州代表团）。

特朗普在佛罗里达州进行竞选活动。图源网络。

在目前大批选民提前投票的情况下，白宫在短时间内的确没有更好、见效更快的办法来应对疫情、骚乱等危机。因此，外界猜测在局势对特朗普不利的情况下，特朗普会采取包括强行对外发起冲突在内的非常措施来谋求连任。另外，由于特朗普一直以来对邮寄投票的怀疑，让不少人怀疑当大选结果对自己不利，特朗普很有可能会将最终结果交由美国最高法院裁定——这也是在大选开启之前，特朗普急于任命保守派法官巴雷特为大法官的原因之一。随着不确定因素增加，民主党人也将采取各种措施防止白宫“铤而走险”。如此一来，今年的美国大选可能比以往更加激烈，甚至在大选结束后，两党还将继续上演新一轮的争夺战。

北卡罗来纳州民主党策略人士莫里内沃（Rodell Mollineau）认为，目前大多数的选民已经决定好投票给谁，不管他们现在投票还是在大选当日投票。莫里内沃称，两位候选人此前的种种表现已经让不少美国人提早坚定了选择，在竞选活动冲刺和大选辩论之前已经邮寄或者递交了选票；今年提前投票盛况空前，“十月惊奇”可能对最终的大选投票没有太大的决定作用。尽管如此，10月14日爆出的亨利·拜登“邮件门”事件、哈里斯由于助手感染新冠被迫暂停竞选活动、以及两位候选人在下一场（10月22日）辩论中的表现仍然是此次大选最后阶段的重要变数。四年前，在大选前11天披露的希拉里邮件门就曾占据了整整一周的新闻头条，给了特朗普的竞选活动喘息的空间。在距离2020年投票结束还有两周多的时候，类似的震动性政治事件也可能推动特朗普的选情。

参考文献

[1] Hannah Miao, “Early voting in 2020 U.S. election already smashing 2016 levels”，CNBC, https://www.cnbc.com/2020/10/13/early-voting-in-2020-us-election-already-smashing-2016-levels.html

[2] Sarah Parvini &Stephanie Lai, “California GOP pushes backagainst state election officials on unofficial ballot boxes”, Los angles Times,https://www.latimes.com/california/story/2020-10-14/california-gop-republicans-ballot-boxes-unofficial

[3] Michael McDonald, “2020 General Election Early Vote Statistics”, https://electproject.github.io/Early-Vote-2020G/index.html

[4] Marc Caputo, “Democrats dominate early voting in Florida”,POLITICO, https://www.politico.com/news/2020/10/14/florida-swing-states-428893

[5] Perry Bacon Jr., “Democrats Don’t Need To Win Georgia, Iowa, OhioOr Texas — But They Could”, FiveThirtyEight, 2020-10-16 https://fivethirtyeight.com/features/democrats-dont-need-to-win-georgia-iowa-ohio-or-texas-but-they-could/

[6] Grace Panetta, “Democrats are building a big lead among mail-in andearly ballots, but Republicans could dominate the vote on Election Day”, BusinessInsider, 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democrats-leading-in-early-vote-but-republicans-can-still-catch-up-2020-10

[7] “Live Updates: We’re Tracking The Vote And Voting Problems”，FiveThirtyEight, https://fivethirtyeight.com/live-blog/trump-biden-votes/

[8] Anthony Zurcher，“How President Trump can still win the US election”，BBC, https://www.bbc.com/news/election-us-2020-54561411

[9] Pew Research Center, “Deep Divisions in Views of the ElectionProcess – and Whether It Will Be Clear Who Won”, https://www.pewresearch.org/politics/2020/10/14/deep-divisions-in-views-of-the-election-process-and-whether-it-will-be-clear-who-won/

[10] “US election 2020: Early voting records smashed amid enthusiasm wave”，BBC, https://www.bbc.com/news/election-us-2020-54572790

[11] Amy Gardner &Elise Viebeck，“Across the country, Democratic enthusiasm is propelling an enormouswave of early voting”，TheWashington Post,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politics/early-voting-2020-election/2020/10/14/500c22ce-0d90-11eb-8a35-237ef1eb2ef7_story.html

[12] Nicholas Riccardi &Angeliki Kastanis, “Avalanche of early votestransforming 2020 election”,The Press Democrat, https://www.pressdemocrat.com/article/news/avalanche-of-early-votes-transforming-2020-election/

[13]  Colby Itkowitz &Hannah Knowles，“Live updates: Trump holds back-to-back rallies in Midwest, Bidencampaign warns race is neck-and-neck”，The Washington Post，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elections/2020/10/17/trump-biden-live-updates/

[14] Electoral College，270 to win，https://www.270towin.com/content/electoral-college-t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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